第71章一招得势 (第3/3页)

她会不会有幻想症啊？嚓（音cà）嘚嘞！

    （嚓≈，⾆尖与上齿背阻挡气流，只发⾆尖前音，省略第二元音，前响复韵⺟减了韵尾，旨在突出⾆尖塞音。）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。我感到丝丝寒意，过了很长时间，我终于糊糊着，＊＊

    正香，听见有人在哭。朦胧感到是小货在哭。睁眼瞅，寓里漆黑，外边正极寒，鬼龇牙的黎明，这可怜的姑！我本没醒，眼睛涩涩生疼，就闭上眼睛轻轻问：“梦见啥了？”她泣着回答说：“梦见我爸了。”

    我闭着眼睛说：“哦…说话了么？”她说：“没说话。他在马路对面看见我。我也看见他。

    他好像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对我说，冲我招着手跑过来，结果一辆大卡车横着过来，特快，急刹车，车刹住了，可车上的大集装箱飞出去，碾着他往前撮，最后撞房子才停住，⾎道子三十多米。我爸成了一堆碎⾁，肠子肚子脑浆子洒一地，⽪鞋都掉了胶…”

    她说到这里开始苦呜咽，词句破碎，难以分辨。我着她，闭着眼睛轻轻胡她后背安说：“好了好了，梦是的。”

    她的泣慢慢平息，呈decrescendo（意大利语，原用于音乐界，表示声音渐弱）。我胡她后背的节奏越来越慢，力度逐层递减，像哄一被噩梦惊醒的孩子再度⼊。

    又过了好久好久，我以为她被我哄着了，就不再胡她后背，不料此时她幽幽开口：“你说，我这辈子还能见到我爸么？”

    谁知道？靠！我顺着她的表层逻辑回答说：“假设他还活着，你有可能见着他。”她说：“那…我咋样才能找到他？”我说：“咋着？想他了？”她说：“嗯…想了。我难受了，都说⾎亲之间心心相通，你说我爸会不会真出事儿了？”

    我本睁不开眼睛，闭着眼睛随口说：“会。他作那么多孽他还不该出事儿啊？”她立刻惕起来，一⾝子，厉声问：“嗯？！你说啥呢？！”我就靠！丫这心魔没完没了了还！

    我烦！我拼命睁开眼睛，看着她说：“咋啦？没他祸害你，你现在能落这地步？！你还护着他？”她说：“就算他不祸害我，别人也没少祸害。”

    我说：“你打住！这因果顺序可不一样啊！他要没祸害你，你后来能那么随便让人弄让人？”两秒钟的沉默，她忽然开始纠缠另一话题：“那你内天还说我爸不是混蛋。”

    我说：“记清楚，我原话是‘你爸不是纯粹的混蛋’，可他里外还是混蛋。”她说：“不许你说我爸坏话！我可没说过你跟…”

    准知道她有这招儿。准知道她会咬。我不容她说下去就打断她说：“我本就一流氓啊！早跟你说过了！你非赖我这儿不走啊，你怎不住土匪那儿啊？”她沉默，不再说话。她不说话我也不说话。我乐得清静会儿！

    伸手从头柜上到火儿和香烟，点上，美美两口，一招得势，步步跟。我继续进攻：“现在⾼度怀疑你是发现你跟你爸的事儿以后才上吊的，到底是不是‮杀自‬还难说呢！”出乎我意料，这回合她居然还不驳！这沉默让人窒息，不开口可以是厌烦，可以是默认。